造一支中国人自己的好笔

外国消费者体验晨光悦写缓冲中性笔。

书写划圆仪对笔芯进行出厂前的品质检测。

笔头加工精度与难度不亚于精密手表零部件。图为晨光笔头机。

孩子在用晨光画笔绘画。

九木杂物社门店。

你多久没用笔写字了？

在电脑输入与无纸化办公的时代，文具似乎已经远离了我们，记忆中的英雄、晨光、真彩、得力等国产文具品牌还是老样子吗？

从代理国外文具，到发展自身研产销体系，30年的奋斗历程让晨光成为家喻户晓的国产文具品牌。不知不觉中，伴随一代人长大的晨光，不仅是学校旁街边小店里卖的学生文具，亦成为全球最大的文具制造商之一，在全国覆盖超过7.6万家零售终端，产品远销全球50多个国家和地区，正向着“世界级文具品牌”的新目标迈进。

没有了货源，那就自己造

1990年，在汕头谷饶镇横山村的两间小平房，晨光文具迈出了创业第一步。

创始人陈湖雄小时候家里很穷，他回忆说：“那时候经常吃不饱饭。因为家里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人多地少，全家五口人共分到半亩多一点。初中的时候，我是班里吃不起食堂的五六个人之一，自己打包带稀饭，骑一个小时自行车到学校，冬天没有任何保温措施，饭很早就冷掉了。”

辍学创业后，推销员成为他的第一份职业。“在创业初期，没有资本，没有背景，没有品牌，总之什么都没有，完全要靠双手去创造。”陈湖雄说，“刚开始真的只是为了活着，为了吃饱饭。”

做了一段时间推销员后，陈湖雄发现文具行业有相对比较稳定的刚需。学生对文具需求大，办公用品也有很大的市场。相比鲜花食品，文具不变质不腐烂，万一卖不出去积压在手里也不会有太大损失。与新华书店的接触让他萌生了卖文具的想法。

新华书店遍布全国，书店与卖文具的基本挨在一起，而且门面位置都是城市改造之前最好的。陈湖雄心想：如果能让自己代理的产品借助书店卖出去，销量一定不错。陈湖雄与上海、广东、江苏等地的新华书店建立了联系，与他们合作，供应文具。经过几年的发展，陈湖雄从推销员到销售代理到总代理，通过代理韩国和台湾文具，做到了两三亿元的贸易额。

转变发生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后，很多国外文具供应商的工厂倒闭了。没有了货源让陈湖雄焦虑万分，无奈之下，他做了一个决定——要造自己的笔。

他选择来到上海建立工厂。“上海是中国的商业中心，很多老牌制笔企业都在这里，当时又恰逢民营企业蓬勃发展的机遇期。”陈湖雄说。

1998年左右，陈湖雄在上海浦东六里建立了筹备厂，1999年在奉贤买下6亩地正式建厂，正式进入生产销售一体化的实业阶段。20多年时间，晨光已经成为亚洲最大的文具生产商之一，光中性笔的产量一年就50亿支左右。

开始生产后遇到的一系列问题让陈湖雄意识到，必须要在技术攻关上下功夫，不能老是依赖进口。“墨水和笔头以前是依赖日本、韩国、德国等进口，其实几年前我们已经攻克了笔头生产的技术难关。”陈湖雄说。

“中国造不出圆珠笔头”的历史结束了

中性笔、圆珠笔等是人们生活中习以为常的文具，然而很少有人会想到这种常见文具背后蕴藏的科技含量与技术难度。

2016年初，一则“中国居然造不出圆珠笔头”的新闻引起人们关注。文章提到，虽然中国有3000多家制笔企业，20多万从业人口，年产圆珠笔已达400多亿支，但是核心部件笔头却只能依赖进口。

“一支笔看似简单，单笔头的制造就有20多道工序，别看笔头上这一个小小的球珠，我们有一整个科研团队在研究它，加工精度和加工难度不亚于精密手表零部件。”陈湖雄说。

某种程度上，书写水笔的笔头技术含量比手表零部件还要高。首先是加工难度大。实验条件下，一支水笔，书写1500米的长度，笔头和笔头座的摩擦就达到30万次，要确保二者的匹配，精度要求非常高。同时，由于材质是钨钢，硬度高、耐磨性强，加工难度大。其次是质量检测难。手表的零部件是实心的，外部加工差，可以通过测量器检测出来，而笔头是空心的，检测难度大，只能通过远红外线加50倍显微镜检测。

想要生产出质量始终如一的笔头，必须保证产品质量的稳定性。在加工过程中，刀具的磨损、机器体温的变化，都会影响笔头的加工参数。如何消除刀具磨损及机器体温变化所带来的影响，需要适时对笔头加工参数进行微调。比如要保证笔头球珠与球座体间隙在3微米之内。

想要造出中国人自己的好笔，必须在科技研发上下功夫。从2002年，K35和GP1008两款产品问世，中国人首次用上了自主研发的按动式中性笔，到2012年，晨光建立了较为完善的研发机制，不断攻克笔头油墨核心技术，打磨生产工艺，并承担了各项国家级科研项目。中国制笔工业基地、中国制笔中心、国家级工业设计中心以及中国轻工业制笔工程技术重点实验室均落户晨光。

笔头加工在生产工艺过程、操作人员的技术水平、检测技术和生产管理等方面要求很高。全球中性笔笔头加工设备均产自瑞士，晨光引进瑞士笔头加工设备后，经过多年的工艺改进、笔头油墨的匹配研究、产业工人的技能提升等，产品品质获得了不同程度的突破和提升。目前，晨光的笔头生产规模和笔头加工核心技术在中国制笔业处于领先地位。

一支好笔，除了性能卓越外，舒适度也很重要。面对产品的多元化竞争，晨光研发出缓解书写疲劳、预防中指书写茧的“舒适握杆”系列。针对油墨污染纸张和手的情况，研发出告别“小黑手”、让纸面更干净的“速干”系列。“悦写缓冲”中性笔，首次在中性笔中加入了前置缓冲弹簧结构，有效减轻书写疲劳，提高舒适性，产品斩获2019德国iF产品奖。

让文具有故事、有情感、有态度

晨光不就是造文具的吗？在不少“80后”“90后”的记忆中，晨光文具曾伴随他们走过难忘的学生时代，步入社会后，无纸化办公让这个老品牌渐渐被遗忘。如今，这家以文具生产为主的企业又以崭新面貌出现在年轻人生活中。

走进北京市大兴区一家大型商场里的九木杂物社，时尚的装修风格、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不少消费者进店选购。记者在杂物社遇到北京市民苏女士时，她正站在货架前挑选充电宝。眼前的充电宝，有的图案精美、包装精致，有的做成了游戏机手柄模样，创意十足。“与普通充电宝相比，这些充电宝融入了很多创意元素，比如我手里的这款，有动物卡通图案和精美的包装，拿出来充电感觉非常‘萌’。”最终，苏女士选择了一款包装盒内附有化妆镜和手机扣的充电宝。

这家主打创意产品的店铺改变了人们对文具店的传统认知。学校旁挂着晨光标识的街边文具店已不是晨光线下门店的全部，苏女士感叹：“即使长大了也会发现，晨光文具依然在身旁。”

“九木杂物社的产品种类比较齐全，比如我要买的化妆工具、帽子、包、玩具，都能在这里买到。整个店铺的装修风格也很吸引人。”苏女士说。记者看到，杂物社的收银台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创始于2016年的九木杂物社，是晨光文具战略升级的新尝试。如今，为了拓展新的消费群体，晨光文具开始切入中高端消费领域，在商业中心搭建新的文创产品售卖场景，开启了文具行业新零售模式的探索。

与传统的合作加盟与线上销售等渠道不同，实体店更像一个平台，通过塑造消费场景去拉动更多兴趣爱好相仿的消费者，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晨光文具副总裁孙璐表示，“文具行业要围绕消费体验打造场景，把体验作为内核，催生零售新业态。”体验性的重要之处在于，消费者在场景空间中的体验，直接决定着他们在零售终端的停留时间。

在功能性之外，晨光设法让产品有故事、有情感、有态度，跟消费者建立情感连接。晨光文具和国内外众多知名IP合作，比如米菲、航海王、小王子等，推出年轻消费者喜爱的文创产品。从文具到文创，提高的不仅是产品附加值，也是品牌知名度。

截至2018年底，九木杂物社已在全国开设115家门店，产品覆盖从文创文具到玩具、旅行、包袋、数码、餐厨、家居等，正在不断快速迭代升级中。（记者 张鹏禹）

（本版图片为晨光文具提供）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9年06月07日   第 10 版）